行走途中04:重拾光明 -與搭檔接文-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一個人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唰唰──」
陳奇祥傻愣的聽到擰擠的水聲,疑惑的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任何人...
感覺、有什麼人正拿著濕涼的布料抹著自己的額頭,順著那個感覺、那個聲音緩步過去,漸入光明
「.....」
迷糊的睜開眼看到的是微弱溫和的橙黃燈光,其他地方黑漆漆的一片,看樣子現在是晚上。
場所太過昏暗,視線不良的狀況下無法好好搞清現在自己是在哪、誰救了自己,就連巫潤新的下落都...
想到這,心裡難受的糾結起來,表情變得痛苦,糟受撞擊的頭部和背部又開始傳來鈍痛
「...咕、嗯──...」
吃力的向前伸著無力的手,撈啊晃啊的,終於給他碰到了衣料,順著衣料更是捉握上正在照顧自己的人的手臂。
「嗯?」
被碰觸到的回過了頭去,以為是對方清醒過來湊近一看才發現他的嘴在低喃著些什麼,
不過話語的音量過於的微弱、破碎,所以就算將耳朵湊近到他的嘴邊他也聽不太清楚在說些什麼,
拉下了他的手輕放於胸前又重新的洗過布料給他擦拭又冒出來的汗水,
覺得要是不能讓體溫降下來的話情況會變得糟糕的,雖然只是溫度高了些不過就怕在這種時候發燒了,
自己身邊只有幾件能夠簡單包紮傷口的醫療物品還有止痛藥而已,再不然就只能外出去碰碰運氣了。
「唉........」
有些無助的嘆了口氣,看著還沒回復意識的人對著他的臉頰捏了捏。
「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快起來。」
我現在在哪裡?你是誰?巫潤新──..那個跟我一起的白髮男人...怎麼樣了?
想問的事實在太多,自己的體力卻又少的可憐,
口乾虛弱得幾乎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微微的開合著嘴白費力氣。
陳奇祥幾乎都要忘記人類的眼皮可以如此沉重,自己又是多麼的無能,
映入眼簾的僅是模糊不清帶著殘影的形狀,奇怪的是、唯有那頭卷髮...
不,應該說是,只有髮型自己能確認是好看的自然捲,那個形狀跟自己熟悉的某個人疊合在一起,
而現在的狀況,更是讓自己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記憶。
但那個人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在自己的目送下離開,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就算知道是這樣,心裡還是不甘心的費盡力氣擠出了個名字
「...臣....」
就算只是做夢也好,讓我見見他,讓我呼喚他的名字。
我的老友,
黑暗時期的那盞明燈。
說話了?而且是──
「奇祥、奇祥?」
輕拍打著他的臉頰能夠暫時的恢復意識的話就好了,至少告訴我有哪裡痛哪裡不舒服什麼的──
「我是臣鳶,你能夠聽的清楚嗎?」
眼見他的眼神仍舊這麼的渙散就知道他肯定沒能控制自己的意識,於是又輕輕的拍打面部又低喚了幾次。
臣、鳶?我沒聽錯吧?是...那小子,那個靳臣鳶?!
看來我比想像的還要落魄太多了,竟然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說不定是別的同音的名字,但那又該怎麼解釋對方知道我名字的這件事?
啊啊,我懂了,我肯定因為傷重昏睡著做了這樣的夢
「....阿臣、....水....」
沒錯,我能聽見你的聲音、非常清楚,只是沒辦法好好的看清你的臉...
想著又重新捉住對方的手,想要獲得一些實感。
這樣真實的夢之後可能沒機會再夢到也不一定,那至少、讓它持久一點。
「好,好我等等就給你水喝。」
握上了對方摸過來的手,如果他現在需要一點安心的感覺的話。
對方虛弱成這個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擔心,
害怕這個好友害怕自己認識的人又要在自己的眼前一個一個的死去,
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將最後剩餘的水拿出,一手扶高他的頭顱一手給了餵下了水。
「好多了?還是要在多喝點?」
不管怎麼說,勢必都必須去外頭找些水回來了,在這個世界沒有確保水源是不行的。
「......」
疲累的說不出話來,吃力的看著對方點點頭,
不過想到自己這樣根本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部份的問題,還是試著開口
「...好、...多了....」
握緊對方的手,懷念的溫度...
二十幾年前的唯一一次好好感受到的溫度。
「....謝、謝.....」
不管這是夢也好,陌生的好人也好,真的...非常感謝。
說完又慢慢的昏睡過去,疼痛跟隨意識一同消去,
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天,陳奇祥的身體狀況改善許多,已經不會像最開始那樣迷迷糊糊的了。
守著陳奇祥已經幾天了,水最終也給喝個精光,
眼見今天對方的臉色好上許多了靳臣鳶才下定決心的往外頭走去,希望能在對方醒來之前找到能夠喝的水。
可是這果然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就連自來水也難以取得.....這該怎麼辦?
懷著有些失落的心情打算往回走時,發現了一個裝滿水的水桶。
「────!?」
這、這是....生水,是這幾天銜接起來的雨水嗎?
回想著這幾天下的滂沱大雨靳臣鳶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盯著那個水桶好一陣子變拎起水桶往躲藏的據點走去。
先是用布料過濾看的見的雜質然後再將水給煮過,現在已經無法去管水的品質了,有得喝就該偷笑了。
體力已經恢復許多,比平常更容易清醒過來,陳奇祥被稀疏的聲響給吵醒,睜眼看了看四周
──沒有半個人──
雖然自己現在的體力可能還是打不過倖存者或是殭屍,
但任人宰割?
老子絕不可能做那種事。
緩慢的撐起身子動了幾下活絡筋骨,摸著牆壁緩緩站起並捉住靠在牆面的手斧,
聽著細碎的聲響被腳步聲取代,慢慢握緊了手柄
「........」
吞嚥口水緊張的看著門口的方向,沒想到──
「.......?!」
看到來者的瞬間整個人都傻住了,握著的武器也就這麼掉到地上,讓進來的對方也被墜落的聲響給嚇了一跳。
嚇的冷汗都冒出來了,碼的這傢伙.........剛剛是想要殺我嗎?
重整了自己的心情帶著微笑走了進去
「看來你已經好了不少嘛,身體怎麼樣了?」
「好是好了不少、可更重要的是────」
話還沒能說完就被靳臣鳶給揪起了衣領給用力的摔到地面上
「幹!很痛啊!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才想問你剛才想做什麼。」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龐甚至蒙上了層陰影,那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昏迷不醒的期間到底是誰在照顧他啊?
好不容易找了水回來打算要讓他在喝點的卻差點被他幹掉,這是他對待恩人的方式嗎。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他弄得哀哀叫好讓自己心情好些吧。
「我才想問你剛才想做什麼。」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龐甚至蒙上了層陰影,那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昏迷不醒的期間到底是誰在照顧他啊?
好不容易找了水回來打算要讓他在喝點的卻差點被他幹掉,這是他對待恩人的方式嗎。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他弄得哀哀叫好讓自己心情好些吧。
先不提為什麼這傢伙會出現在這裡,
重點是花了幾天照顧人結果現在又把我揪起來當東西丟是什麼意思?!
心裡沒唸幾句又被抓起來摔
「幹他馬的!老子的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沒有好到可以給你折騰!住手!!聽到沒?!」
「憑什麼要我住手?也不想想剛剛是誰忘恩負義想要把恩人給幹掉的?你說啊~是誰?」
「是我啦!!陳奇祥啦!!怎樣!!北宋嗎?!你覺得老子現在隨便給你抓起來摔的狀態有辦法殺了你?!」
靳臣鳶聽著陳奇祥的口氣不悅的皺起眉頭,打算上前再把對方揪起來狠摔一次,卻在下一秒被對方的反應給逗笑
「...等等...等一下....你、你一直....在替我擦汗.........等等等等,這陣子我看到的人影都是你嗎?那些都、不是夢?」
不是我想念老朋友想瘋了而做的夢?真的是現實?
「你、你再摔我一次好了」
看到對方當真的走近自己又馬上舉起手來阻止
「開玩笑的!不要過來!!別再摔了真的很痛....!!」
這傢伙肯定是大病初癒又被我給摔傻了,不過大致還是能整理出他想要問什麼
「是啊,是我,你不能指望幻影會替你擦汗還給你水喝吧?」
帶著笑意的嘆了口氣,伸過了手去要他拉住自己起身卻見他看著自己的手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真被我給摔傻了?」
聽著那話才讓陳奇祥回過了神愣愣的抓住了他的手,在這種時候能夠有如此可靠的人在身邊事件多麼讓人喜悅的事情,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被好奇心驅使的想問,可發現對方不比自己好到哪去的憔悴面容給哽住了話語。
「都是你害我現在又渾身發痛了!」
「我還能讓你更痛,想試試嗎?」
「幹!你他媽的再摔我一次我就給你好看!」
見友人又恢復精神了令靳臣鳶也夠稍稍的鬆了口氣了
「你有想往哪裡去嗎?奇祥。」
開口詢問著他的方向,自己沒了方向,那他呢?
如果他有想要去的地方的話自己也許能夠幫助到他。
「想去的地方?當然有,花蓮。我要去找我的家人,你會跟著我一起來的吧?」
這次不會再消失、不會再離開,會與我同行對吧。
「家人啊...」
喃喃複頌這個辭彙的捲髮男人露出了相當哀慟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間。
對方的面容再怎麼憔悴好歹也算有精神,這次就先別問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怎麼樣?來?還是不來?」
陳奇祥伸出手等待著對方的回應,只見靳臣鳶低笑了聲便用力的握住
「那還用說嗎?」
「哼、就是這樣才對嘛!阿臣。」
用力的握著手,愉快的咧嘴笑了。
這傢伙、靳臣鳶你又再次...
成為我人生的曙光。